现在时:暂时的免费透析

4日,10个人分别被安排在通州的四个做透析

记者·杨猛 北京报道 摄影·王磊

4月6日是清明节小长假的最后一天一周来被记者包围的小院,终于有机会安静下来处罚单还贴在小院墙上:“患者未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的卫生行政许可而从事血液透析活动,违反了《医疗机构管理条例》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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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蚂蚁踩在脚下的,是冷冰冰的账单和不完善的保障体系

通州区白庙村“自助透析室”的尿毒症患们

中午阳光很灿烂33岁的河北沧州人韩慕新有点百无聊赖他被安排在一家军区,离白庙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个距离对于尿毒患者的体力仍是个考验,但是他很满足4月4日晚上,他躺在军区雪白的病床上,同样熟悉的透析过程,这回对于他是一次享受相反,住了2年多的小院,他从不留恋

为了活命,为了抵抗高昂的医疗费用,到2009年,前后有17个尿毒病人加入这个特殊家庭“肾”由一台增加到三台直到今年4月2日,北京市通州区执法人员以“违法医疗机构管理条例”的名义,拉走了他们赖以活命的“肾”

2日透析机被拉走时,4男6女10个病人得到了来自北京卫生主管部门的承诺,仍然为他们进行免费透析,直到被各自家乡妥善安置为止

每次在小院透析,意外随时可能发生这台美国1975年造的透析机就像台老爷车,时不时出点岔子为了不浪费,透析的管路在这里是重复使用的他们舍不得像采用一次性管路而且尽可能把透析的时间延长,但这样在过滤掉血液中的毒素时,营养成分和钙都流失掉很多,韩慕新经常腿抽筋、低血压、胸闷这是这个群体的共同症状

2005年面对三河执法人员的时候,自主透析室最早的加入者魏强选择死命抗争而这一次,他们选择了顺从

2005年夏天,尿毒症患者魏强和陈炳志,逃离了河北省三河市燕郊镇,把一台视为命根的透析机连夜拉到了河对岸的北京市通州区白庙村,躲避执法人员的查封他们租到一个农家小屋,继续着危险的自助透析生活

魏强沉默过后他回忆说:“没有力气再争了我们,就是蚂蚁”

最后两人在白庙村口一处200平米的院落安顿下来院子的北面是广阔的农田,南边是京哈高速北京段的尽头东边潮白河大堤对岸即是河北三河市燕郊镇他们过起了真正的边缘生活23岁的山西长治患者李丽丹在日记里这样记录自助透析室的生活:“透析机就是我们的肾,我们是一家人,共用一个肾”

虽然自助透析室的条件和大没法比,但是对于经济上已经被拖垮的病人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们别拉走我的肾啊”这个家庭里岁数最大的胡爱玲哭了,她象征性地拦了拦